“和妃怎么在此处?”

    要不是晏歌云知道昭宁帝提前安排了人,单看他的表情,很难想象他是故意过来的。

    晏歌云也不戳穿他,微一屈膝,行礼道:“我身体不适,殿内有些闷,便出来透透气。”

    昭宁帝就关切地问道:“至今仍未痊愈?太医如何说?”

    “只道好生休养罢了。”晏歌云说着,唇角翘起凉薄的讥讽:“毕竟是幼时落下的老毛病,如今再怎么弥补,也无济于事。”

    果然如此,昭宁帝心道,看来殷从菡与姚国皇室的感情的确不佳。这样一来,或许能尝试从她这里获取一些关于姚国的情报。

    姚国近来也不知怎么回事,动作频频。延平帝之前对待他和崇国的谨小慎微发生了不小的变化。连边境驻扎的军队也多起来,严阵以待,好像在提防着崇国。

    这显然是个不妙的信号。

    前两日,文轻渡才与他商议挥师南下的可能性。这必定要经过姚国的道路,他向姚国发出借道的国书后,延平帝却含糊其辞,半点儿也不像以前那样好说话。

    自继位后,昭宁帝也算与延平帝打过许多次交道。每次都是以延平帝的退让作为结局。而延平帝不同寻常的反应,无疑让昭宁帝心中提起了警惕。

    这么想着,昭宁帝对待晏歌云的态度越发温和:“既然如此,朕送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晏歌云本来就等着昭宁帝,故而没有拒绝:“劳烦陛下。”

    两人行走于长长的宫道中。月上中天,大抵是因为皇宫中的草木繁多,连风都要温和许多。

    晏歌云不说话,还是昭宁帝先开口:“不知和妃来崇国多日,可还习惯?”

    “尚可。说来说去,不过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。”晏歌云淡淡道:“陛下有什么想问的,但请直言。”

    晏歌云把话说得这般直白,昭宁帝轻笑道:“看来,明珠蒙尘,是姚国的损失。”

    “明珠谈不上,不过鱼目生在了皇室,便可滥竽充数尔。”晏歌云说道:“要问便问,若是入了我自己的宫中,恕我无意回答陛下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昭宁帝没有继续绕弯子,顺势问道:“不知柔仪公主对延平帝,也即你的生身父亲,有何了解?”

    他的称呼从“和妃”变成了“柔仪公主”,口吻也变得严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