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紫珠帘条条垂下,微风拂过,相互碰撞发出叮当悦耳的轻响,似少女雀跃的悸动,又似朝朝暮暮的心动。

    昏暗的室内,一袭墨黑华服的男子长发散下,透过珠帘的缝隙隐约可见他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精致的面部线条,道不尽的视觉冲击。

    “来了?”凌君州玩弄着修长的手指,显得漫不经心,好似之前在仙池发生的一切是一场幻梦。

    冷元真见状暗自松了口气,她就担心凌君州再提起方才窘迫的事情,让二人相处变得不自在起来。

    “抱歉,久等了吧。”冷元真恬淡一笑,微微施礼。由于出浴不久,她身上散发木槿的清香,淡淡萦绕在凌君州的鼻尖,是令人安心的味道。

    凌君州出神片刻,这般礼数周全若她真是殷初初才说得通,冷元真肃穆威严,及笄之年未习得繁文缛节,便已经享受万人敬仰的朝拜。

    “不久,不过转瞬。”凌君州少见的温和贴心,说出的话也是翩翩风度,没再捉弄她。

    冷元真感到有些奇怪,但也并无不妥,便将其抛之脑后。

    “若我说并非被绑来此地,你可相信?”冷元真还是决定直入主题,她无论身为盟友,或者是玄神贵女,都有必要解释清楚。

    “相信,定然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吧。”凌君州慢条斯理,觉着这样少了敬称的谈话反而更加自如。

    冷元真以为他身为守护伝凉的锦喻王爷,定然会质问自己一番,譬如为何与暗厉堂扯上关系,当上神女有何目的之类的话,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回复。

    弹指之间,她想起凌君州亦有第二层身份,悉全阁阁主这一名头足以让他掌握天下之事,在三国皆有一定的威望,还培养了一批身手了得的死士。

    似乎,他也没有立场怀疑自己对伝凉居心叵测。

    “你从前见过欧阳嘉芮吗?”冷元真脑中灵光乍现,若是欧阳嘉芮从前口口声声要将悉全阁阁主招为压堂夫君,应当是见过凌君州真颜的。

    那么,有没有可能,凌君州知晓真正的欧阳嘉芮是什么样子的?

    凌君州敛去琥珀色眼眸中异样的神色,轻轻摇了摇头,然后一直手搭在桌面撑着下巴望向她,目光深沉:“怎么?还在想压堂夫君的事情?”

    冷元真白了她一眼,她方才还纳闷他怎么突然安分下来,如今看来还是没变的不正经和轻浮。

    “对啊,想着如何把你这妖孽般的脸蛋占为己有?”冷元真偶尔性子上来了,也会做出出格的事情。就如同现在,她右手食指轻挑起凌君州的下巴,杏眼染上几分妩媚,饶有兴致地迎着他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屡次挑衅她,她终于恼了,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,不轻不重地在他手心咬了一口,藏有几分警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