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杰希生气了。
喻文州从Alpha极力压抑的声音里分辨出怒气，扯扯嘴角，“出卖自己，交换合适的筹码。我以为你一直都记得我就是这样的人啊。”
“为什么来见我？”
“为什么答应帮黄少天当说客？”王杰希掐着他的腰，呼出的热气打在喻文州脖颈，掀起一片细细的鸡皮疙瘩。
“我没办法拒绝贵族的要求呢。”
“骗人。”王杰希叼住喻文州已经红肿起来的嘴唇，吞没敷衍他的鬼话，“喻文州，你真的没办法吗？”
故意不去探究的心思被乍然揭破，喻文州在王杰希变本加厉的索取里，本能地挣扎起来，又顺从下去。Alpha的手掌贴在他腰侧，熟悉温度让他发颤，也让他无比安心。
什么没有办法，什么不能拒绝。
根本就是他困了，黄少天给递的枕头。心甘情愿，甚至迫不及待地套上马车赶来和王杰希见面。
王杰希的咄咄逼人和一再心软，切齿的恨意和无从遮掩的爱意，交错着割伤他，再治愈他，把现实和回忆锉开成四分五裂的狼狈。那一瞬间，欲望和思念化作看不见的刀刃，一把刺穿他的心口，将他捅进冰水之中。
喉咙哽住，咽不下去的唾液顺着嘴角滑落。王杰希一瞬间想起那六年里，喻文州是怎样缩在他怀里控制不住的痉挛颤抖，失神时候的口水和泪水混在一起，濡湿他潮红成一片喉结和颈项。
支离低声的呻吟飘散在两人短促的分离，喻文州肩颈拉扯出一道漂亮的弧度，胸口起伏震颤着。在一片黑暗的视野里，那些不见天日的情感山呼海啸地席卷过眼底，浸湿了覆在眼上的布料。
深色的布料泅出更深的印记，一直钳制着他手腕的束缚被解开。喻文州环住王杰希的肩背，在哽咽里不断呼唤王杰希的名字，诚实地撕开赖以生存的伪装。
他不想离开，不想背叛，不想把自己变成最锋利的刀刃捅进王杰希的心口。但上峰的命令吊在他咽喉，让他无从争辩，无从反抗，只能亲手打碎建立在处心积虑之上的童话故事。
喻文州几乎有些崩溃地颤抖起来，扣着王杰希肩膀的手用力地像是要把自己融进他的骨血。
他像个近乡情怯的懦夫，不敢摘下蒙住视线的领带，不敢面对曾经背叛过的爱人，更不敢去想仍旧对立的未来。
只好咬死唇齿，放纵自己在即将分离的无望里沉默下去。
一只手拉住了他。
王杰希拨开他的刘海，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，温暖的掌心轻轻拍着他的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