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影一和影六,谢璟深并没见到他们二人,但若仔细探查,便能察觉到他们仍在附近的气息。大概是出于某些原因不方便大摇大摆显露于人前,所以那两个人选择像往常那般藏起,对他的戒备也没有减少。

    谢璟深刚掀开车帘,就听见了白行歌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你想吃肉包子?”

    但说话的对象,是白行歌对面那空无一人的座位。

    车内的白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车外的动静,微微侧转了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动作的头,与他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不知缘何,空气似乎有瞬间的凝滞。

    片刻后,白行歌朝顶着冬月天般寒冷的表情的谢璟深和善一笑开口:“请问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能。”谢璟深在他把话说完之前,冷酷无情地打断了。

    对方在他身上掠过的视线仿佛是在盯着死物,半点感情都无。

    谢璟深撩开车帘在车厢的另一侧坐了下来,扣手在车厢的木框子处敲了敲,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随即变得急促。而黑着一张脸在外面等候的阿竹也被人有些粗暴地从外面推了进来,跌跌撞撞地坐到了那位少年灵魂的身旁。

    阿竹手里仍然抱着对他们二人来说颇为重要的包袱,没好气地朝谢璟深瞥了一眼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似乎有好长时间,没遇见过能让他这般看不顺眼的人了。

    白行歌面上笑容浅浅,心里却难得有些窝火。

    他自认作为一名修身养性的国师,脾气算得上好了,否则也不会在皇宫里忍那么多年。可是这位突然冒出的,不知名的男人,不信任他给出的提醒就罢了,待人竟然还如此粗暴,更是将皇宫中人尽数视为仇敌。

    若不是他还需要借助这位看起来很厉害的人来逃脱皇宫之人的追捕,定要小小念叨,让他这辆马车出行时候得状况连连,不得轻易到达目的地。

    更何况他善意的提醒也所言非虚。虽然他现在暂时先将对方身上万鬼横行般的阵仗隐匿了起来,以免阻碍自己的视线,但也不表示那些鬼灵与死气就不存在了。此人若不尽早将身上的咒术解开,定要遭遇横祸。

    白行歌越想越来气,不再搭理谢璟深,而是与面前无人能看得见的少年说:“你也听见了,我暂时无法满足你的愿望。”

    刚才潜入车厢,看起来十分凶煞的少年,此时正小心又警惕地坐在白行歌对面,像是被他先前的反应吓着了。他原先仗着自己已成鬼灵,想利用特殊能力来威胁白行歌帮助自己。但在意识到自己无法轻易伤害白行歌后,他便很识时务地收起自己一身戾气,省得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搞得魂飞魄散。